第四百一十五章雷霆雨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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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一十五章 雷霆雨露
屋中皇後哭了好一會兒,才止住哭聲,季明逸給她擦了擦眼淚,扶她到榻邊坐下。皇後語氣微有一絲哽咽道:“明逸,你以後有什麽打算?”季明逸聞言,臉上有一抹微微的輕松道:“準備四處走走,看看大楚這萬裏河山,大好風光。”
皇後聞言,眼底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,道:“也好,你本就是愛鬧的性子……”說到一半,突然想到他那紈絝愛鬧的模樣都是假的,皇後就想轉了話頭,季明逸卻接口道:“姐姐說得沒錯。”頓了下,笑道:“面具有時戴的久了,就成真的了,我確實愛熱鬧。花花世界,人生百態,沒什麽不好。”
皇後聞言,松了口氣,柔聲道:“你想的明白就好,以後四處走,我們姐弟怕是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,你好生照顧自己,碰到好姑娘了,就收了心踏踏實實過日子。”停頓了一瞬,低聲道:“千萬……莫要學了父親。”季明逸聞言,眼神一閃,笑道:“姐姐說的是,不過回頭我若是碰到合適的姑娘,到時姐姐要幫我看看。”
皇後聞言,眼中幾變,然後伸手點了下季明逸的頭,輕笑道:“你放心,我不會有輕生的念頭。你不用拐彎抹角暗示我。”季明逸聽她明說,頓時放下心來,回道:“姐姐好好的就好。”皇後“嗯”了一聲,看了眼窗外,開口道:“時辰不早了,你回去吧。你傷才好,不要著急四處走,有事多聽聽你二姐夫的意見。你離開京城時,記得給我個信。”
季明逸聞言站起身,語氣極為鄭重道:“弟弟省得,姐姐珍重。”皇後點點頭,季明逸朝皇後認真行了禮,轉身出去了。季明逸出去後,回頭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坤寧宮,臉上神色恍惚,然後頭也不回出了皇宮。
季明逸一走,皇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,靠在塌上看著窗口,有一半的臉都籠罩在陰影裏,看不清神色。過了好一會兒,房門再次被打開,皇後擡眸看過去,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漸行漸近,行到軟塌邊,正是在外面站了許久的皇帝。
皇後仰頭看著皇帝,一言不眨,皇帝看著她的目光和她身上的素色襦裙,心裏發酸,順勢坐在皇後旁邊,伸手將她輕輕摟在懷中,聲音低沈,微有一絲盼望道:“嵐清,這皇宮太冷清了,有你陪著我才不覺得自己是孤家寡人。”
皇帝話說完,過了好一會兒,皇後才語氣輕柔卻堅定開口道:“阿燁,你還是皇子時,我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嫁與你,後來真的如願以償嫁與你,我只覺上天對我不薄。哪怕後來為了制衡朝臣,我們中間的人越來越多,可我仍然不後悔。”
皇帝聞言,下意識道:“嵐清……”皇後卻直接打斷,繼續道:“如今,父親母親釀下這等大罪,於公於私都不可饒恕。你是帝王,臣民表率,天下萬民的眼睛看著你。所以,你廢了我吧!”聲音清淡決絕。
皇帝摟著皇後的手不自覺用力,可心裏卻知道,她心意已決。兩人沈默了好半晌,皇帝才聲音幹澀道:“好。”皇後聞言,用力忍下眼中的淚水,輕聲道:“阿燁,你定會成為盛世明君。”皇帝聞言,心裏抽痛,低聲道:“我會做到的。”頓了下,又道:“可是你不願陪著我,我卻不能放你走。”
皇後聞言一楞,就聽皇帝繼續道:“我可以在京郊給你找家寺廟修行,我不會去打擾你,只要讓我知道你在我不遠的地方就好。我們的兒子以後大了,也可以去看你。”皇後聞言,眼淚瞬間下來。
第二天,皇帝當朝頒布廢後詔書,令廢後季嵐清三日後到京郊的清泉寺待發修行,終身不得離寺。朝臣聽到皇帝下了廢後詔書,頓時松了口氣,可卻沒想到,下一刻,皇帝就頒布了第二道詔書,廢後季嵐清之子更名為慕容祚,立為東宮太子,賜寶冊金印。葉老學士被任命為太子太師。
立太子的詔書一出,頓時滿朝皆驚,“祚”是什麽,那是帝位的意思。朝臣都有些回不過神,下意識覺得不妥,皇後被廢,季氏一族也完了,但季嵐清所出的皇子居然被立為太子。上首的皇帝卻不想考慮那麽多,他留不住他的皇後,還不能給兒子尊榮嗎?皇帝留下驚雷,就宣布退朝,壓根不給群臣反對的意見。
禦書房裏,皇帝立了太子,心情稍微有些舒緩,是以聽到林錚求見,沒有耽擱,就讓元寶帶他進來了。林錚進來直接跪在地上,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,雙手呈上,恭敬道:“臣參見陛下,今日臣特來請罪。”那油紙包分明是慕容曦從何女官那裏拿走的,後來又讓永全送給了蕭宸。
皇帝看到他手中的東西,大致猜到那裏面是什麽東西,看了元寶一眼。元寶會意,快步上前接過林錚手中的東西,用金針驗過沒問題,立即轉呈皇帝。皇帝伸手接過,直接扔在禦案上,卻沒有打開,神色淡淡道:“你有何罪?”
林錚跪得筆直,呡了下唇,朗聲道:“回陛下,其一:臣一早就拿到家中祖母多次謀害榮安公主殿下的證據,卻心存私念,隱瞞不報。其二,臣身為祖母長孫,祖母有錯,卻未能及時發現,進行規勸,以致釀下大錯。其三,臣有負陛下聖恩。請陛下降罪。”
皇帝聞言,神色莫名,語氣不明道:“既然打算隱瞞不報,如今又為何來請罪?”林錚答道:“天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。臣不敢心存僥幸。”皇帝手按著禦案上的油紙包,聽不出情緒道:“那你說,朕該如何降罪?撤了你和你父親,你三叔的職,然後抄了林家嗎?”
林錚聞言,背上瞬間冒了一層冷汗,可還是挺直背脊道:“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。臣謹遵陛下吩咐,不敢妄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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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中皇後哭了好一會兒,才止住哭聲,季明逸給她擦了擦眼淚,扶她到榻邊坐下。皇後語氣微有一絲哽咽道:“明逸,你以後有什麽打算?”季明逸聞言,臉上有一抹微微的輕松道:“準備四處走走,看看大楚這萬裏河山,大好風光。”
皇後聞言,眼底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,道:“也好,你本就是愛鬧的性子……”說到一半,突然想到他那紈絝愛鬧的模樣都是假的,皇後就想轉了話頭,季明逸卻接口道:“姐姐說得沒錯。”頓了下,笑道:“面具有時戴的久了,就成真的了,我確實愛熱鬧。花花世界,人生百態,沒什麽不好。”
皇後聞言,松了口氣,柔聲道:“你想的明白就好,以後四處走,我們姐弟怕是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,你好生照顧自己,碰到好姑娘了,就收了心踏踏實實過日子。”停頓了一瞬,低聲道:“千萬……莫要學了父親。”季明逸聞言,眼神一閃,笑道:“姐姐說的是,不過回頭我若是碰到合適的姑娘,到時姐姐要幫我看看。”
皇後聞言,眼中幾變,然後伸手點了下季明逸的頭,輕笑道:“你放心,我不會有輕生的念頭。你不用拐彎抹角暗示我。”季明逸聽她明說,頓時放下心來,回道:“姐姐好好的就好。”皇後“嗯”了一聲,看了眼窗外,開口道:“時辰不早了,你回去吧。你傷才好,不要著急四處走,有事多聽聽你二姐夫的意見。你離開京城時,記得給我個信。”
季明逸聞言站起身,語氣極為鄭重道:“弟弟省得,姐姐珍重。”皇後點點頭,季明逸朝皇後認真行了禮,轉身出去了。季明逸出去後,回頭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坤寧宮,臉上神色恍惚,然後頭也不回出了皇宮。
季明逸一走,皇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,靠在塌上看著窗口,有一半的臉都籠罩在陰影裏,看不清神色。過了好一會兒,房門再次被打開,皇後擡眸看過去,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漸行漸近,行到軟塌邊,正是在外面站了許久的皇帝。
皇後仰頭看著皇帝,一言不眨,皇帝看著她的目光和她身上的素色襦裙,心裏發酸,順勢坐在皇後旁邊,伸手將她輕輕摟在懷中,聲音低沈,微有一絲盼望道:“嵐清,這皇宮太冷清了,有你陪著我才不覺得自己是孤家寡人。”
皇帝話說完,過了好一會兒,皇後才語氣輕柔卻堅定開口道:“阿燁,你還是皇子時,我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嫁與你,後來真的如願以償嫁與你,我只覺上天對我不薄。哪怕後來為了制衡朝臣,我們中間的人越來越多,可我仍然不後悔。”
皇帝聞言,下意識道:“嵐清……”皇後卻直接打斷,繼續道:“如今,父親母親釀下這等大罪,於公於私都不可饒恕。你是帝王,臣民表率,天下萬民的眼睛看著你。所以,你廢了我吧!”聲音清淡決絕。
皇帝摟著皇後的手不自覺用力,可心裏卻知道,她心意已決。兩人沈默了好半晌,皇帝才聲音幹澀道:“好。”皇後聞言,用力忍下眼中的淚水,輕聲道:“阿燁,你定會成為盛世明君。”皇帝聞言,心裏抽痛,低聲道:“我會做到的。”頓了下,又道:“可是你不願陪著我,我卻不能放你走。”
皇後聞言一楞,就聽皇帝繼續道:“我可以在京郊給你找家寺廟修行,我不會去打擾你,只要讓我知道你在我不遠的地方就好。我們的兒子以後大了,也可以去看你。”皇後聞言,眼淚瞬間下來。
第二天,皇帝當朝頒布廢後詔書,令廢後季嵐清三日後到京郊的清泉寺待發修行,終身不得離寺。朝臣聽到皇帝下了廢後詔書,頓時松了口氣,可卻沒想到,下一刻,皇帝就頒布了第二道詔書,廢後季嵐清之子更名為慕容祚,立為東宮太子,賜寶冊金印。葉老學士被任命為太子太師。
立太子的詔書一出,頓時滿朝皆驚,“祚”是什麽,那是帝位的意思。朝臣都有些回不過神,下意識覺得不妥,皇後被廢,季氏一族也完了,但季嵐清所出的皇子居然被立為太子。上首的皇帝卻不想考慮那麽多,他留不住他的皇後,還不能給兒子尊榮嗎?皇帝留下驚雷,就宣布退朝,壓根不給群臣反對的意見。
禦書房裏,皇帝立了太子,心情稍微有些舒緩,是以聽到林錚求見,沒有耽擱,就讓元寶帶他進來了。林錚進來直接跪在地上,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,雙手呈上,恭敬道:“臣參見陛下,今日臣特來請罪。”那油紙包分明是慕容曦從何女官那裏拿走的,後來又讓永全送給了蕭宸。
皇帝看到他手中的東西,大致猜到那裏面是什麽東西,看了元寶一眼。元寶會意,快步上前接過林錚手中的東西,用金針驗過沒問題,立即轉呈皇帝。皇帝伸手接過,直接扔在禦案上,卻沒有打開,神色淡淡道:“你有何罪?”
林錚跪得筆直,呡了下唇,朗聲道:“回陛下,其一:臣一早就拿到家中祖母多次謀害榮安公主殿下的證據,卻心存私念,隱瞞不報。其二,臣身為祖母長孫,祖母有錯,卻未能及時發現,進行規勸,以致釀下大錯。其三,臣有負陛下聖恩。請陛下降罪。”
皇帝聞言,神色莫名,語氣不明道:“既然打算隱瞞不報,如今又為何來請罪?”林錚答道:“天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。臣不敢心存僥幸。”皇帝手按著禦案上的油紙包,聽不出情緒道:“那你說,朕該如何降罪?撤了你和你父親,你三叔的職,然後抄了林家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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